第4版:副刊 上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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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台国清寺,你的温柔我真的很享受
□ 帖俊峰

    花开。

    百转千回之间。

    学会了如花似嫣地微笑,然后转身不再。

    我站在至高点守望,那期待着的,只是一场华而不实的梦境。

    花开花落,愿我心似琉璃。一切都很抒情,这是个荷尔蒙飞舞的季节。

 

    咖啡糖组合的《今夜不分手》有句:你的温柔我真的好享受,你的味道我永远也闻不够。在向往已久的天台国清寺,我也闻到了文化的味道,且永远都闻不够。

    唐代皮日休有诗云:“十里松门国清路,饭猿石上菩提树。怪来烟雨落晴天,原是海风吹瀑布。”意境奇美,平添了我游览国清的一份心情,一种彻底的放松与纯净。

    这座历史文化古刹,孟浩然、李白、贾岛、皮日休、陆龟蒙、杜荀鹤、洪适、郭沫若、邓拓、赵朴初等文人雅士均留下不朽名篇。而我,只是行色匆匆地赶时间,走马观花地按快门,现代人的生活节奏快了,效率高了,日行千里的速度确实让古人不及,但是一味追求效率的结果就是心态变得越来越浮躁,活在现代社会,虽然物质丰富了,信息广泛了,交通便捷了,但是由于目标太多元、任务太艰巨、负累太沉重、心态太功利,人们活得反而不幸福、不快乐。我们看到穷人在抱怨贫富差距,分配不公;富人在抱怨工作节奏快、压力大、健康状况差。

    国清寺的古朴清幽,最好能够在这里住上一段日子细细体会,修行诵经,消除业障。从自然景观来看,国内大部分古刹均选址于三面环山的谷地(如宁波天童寺、舟山普陀法雨寺、杭州灵隐寺、嵩山少林寺等),而国清寺却坐落于四面环山的“五峰层叠郁苕绕,双涧回环锁佛寮”世外桃源式的地理环境之中。出城关三五里,先见“雁塔高排出青嶂”,高达59.3的塔忽隐忽现,直到国清寺“南大门”木鱼山下,才窥塔身全貌。而国清寺仍是“养在深闺人未识”。转过寒拾亭,只见“隋代古刹”一照壁,古刹山门不知开于何处。等过丰干桥,向东数步,方见古刹山门。原来国清寺山门一反常规,朝东开而不朝南开。进山门转直弯,甬道两旁浓荫蔽日,修竹夹道,平添了深幽神秘的气氛。进弥勒殿,国清奇观“到眼宛如展画屏”。这就是国清寺“起、承、转、合”的建筑布局。

    每次来到寺庙里,我都有一种清心寡欲的念头,去的最多的是五台山,从小就去,手里认真地接过住持相赠的《济世灵文》、《念佛感应录》、《念佛功德不可思议》。心想,回去以后,我定要认真拜读,而结果,回去以后该干嘛依旧干嘛,始终没有时间感悟佛经教化。我们整天如蜜蜂般地忙,看似没有虚度年华,但是真的做了最重要的事情吗?人人都知道的浅显道理和生活哲理在社会功利化思潮的冲击下,被撞击得面目全非,我们往往为了一些外在的东西,表面的风光而牺牲了实际的幸福指数。

    71,全球最快高铁沪宁高铁开通,上海至南京301公里,73分钟即可到达。人们在享受快捷的同时,突然发现部分沿途城市被空心化,作家叶兆言在《上海壹周》撰文,过去坐火车路过苏州的时候,能看到这座城市唯美的建筑,进而陡增文化归属感。如今,它像风一样一闪而过,眼前空白了,大脑也空白了。

    其实,快节奏和多元化给我们带来太多的空白。信息爆炸,无效信息带来判断力的空白;科技发达,键盘输入带来写字的生疏;出版量大,垃圾图书带来思考力的退化;功名至上,论文造假带来学术的苍白;利益至上,三聚氰胺带来人心的堕落。

    本来很纯净的感情,也随之变得复杂起来,里面参杂了太多的物质因子和名利色彩。从马诺宁可在宝马里哭也不在自行车上笑,到最新版的宁可在空调房里哭也不在电风扇前笑。我身边听到、遇到的大量案例比《非诚勿扰》更现实、更功利、更直接。马诺,只是上了电视而已,身边的千千万万个王诺比李诺更马诺。大多数人改变不了这个时代的潮流和趋势,只能适应它,顺从它,不顾一切,拼命赚钱。

    因为没时间,旅游变得很奢侈;因为没钱,生活变得很单调。其实,只要半个平米的价格,日韩新马泰都玩了一圈;一两个平米的价格,欧美列国也回来了;下一步只好策划去埃及南非这些更为神奇的所在;几年下来,全世界你都玩遍,可能还没花完一个厨房的价钱;但是那时候,说不定你的世界观都已经变了。生活在于经历,而不在于平米;富裕在于感悟,而不在于别墅。

    于我而言,更希望的状态是物质满足基本生活需求的同时,更多地去寻求精神享受。希腊大诗人埃利蒂斯曾说过:“一颗巨大的植物仰视太阳”。繁华城市,大部分人继承了大树的使命,总在不断追逐阳光,之前还是伦敦的天空,一会儿又站在了塞纳河畔……浮光掠影的日子,人们欣赏着太阳一点一点从河面升起,享受着深邃安宁的心境,恍惚中成为了日出前沉醉的莫奈——大师将毕生精力献给了捕捉不同方向、角度的光照与色彩的神秘,掀开西方绘画史新的一页,留下了永世璀璨的光环。

    正如印象主义的光辉大作,王羲之、柳公权、黄庭坚、米芾、朱熹的摩崖手迹,国清寺外还有纪念唐代天文学家僧一行为编制《大衍历》至国清寺求算学的“一行到此水西流”碑及“一行禅师之塔”等。它不仅彰显了深厚的精湛美学概念,更展现出大师们与生俱来的优质禀赋及其在命运的窘境、挫折、坎坷中仍能坚强释放内心挚爱,执着追求光辉理想、奋然前行的异彩。

    人生也就这几十年,该做什么都是命定的。天台李氏家族从北宋到南宋,自出身贫寒而成朝廷宰相的李崇矩始,直至南宋归隐的李茂春,国之重臣,累世贵胄。但“君子之泽,五世而斩”,李氏家族的兴衰历程,印证了“人生无常,富贵浮云”的终极真理。贵胄子弟李修缘最后遁入空门成为“济公”。

    很多僧侣和尼姑,出家因缘各不相同,但是因为在人生旅途中受到挫折或遭遇灾难而出家的比重绝对占多数。透过弥散的潮气,我遥望这座中国佛教天台宗祖庭,超觉静思去体味和感知佛门弟子的神韵和心境,他们在遵循着380多条戒规的时候,心里又在想着什么呢?

    此刻,我愿化作河畔一棵饱经岁月风霜的大树,俯瞰水色变换,探索天人合一,直到夕阳落下。让我与光环为伴,一起寻找济公、寻找莫奈、寻找先人的精神世界和价值取向,把宁静与祥和赐给我,让国清寺的宁静戒除我内心的浮躁,学习济公不受戒律拘束,嗜好酒肉,举止似痴若狂,但背后学问渊博、行善积德、扶危济困、除暴安良、彰善罚恶等种种美德。

    用依波表的广告词自勉:岁月从不虚度,人生总有光环。让那不懂珍惜的人后悔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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